|
□张羽宏 每遇婚事,看到感恩父母的场面,叫人动容。前些日子参加同事婚宴,亲历现场。忽念我的母亲,写下这篇表心境。 母亲1953年生人,到今年农历九月就66周岁了。 上午九点多,致电母亲,不由自主地流泪。话机声传鲁皖,有语凝噎。乡野村居,只有母亲一人在两层楼房里居住。 母亲命运坎坷,生子四,长次俱殇,留下我和弟弟羽飞;女三,长幼又俱殇,留下次女爱华。姊妹三人,两男一女,我是老大。 母亲六十大寿那年,两个儿子都在外省,只有县城的闺女和女婿傍晚驱车,回家逗留几十分钟吃个晚饭,些许无奈,现实骨感。乡愁与愧疚纠缠弥漫。 每周五和母亲通电话,谈乡里乡亲,问身体状况,道红白喜事,叹无常世事。回老家的频次,非线性,但每每返回第二故乡潍坊时,满包的自制腊味、干笋、辣椒酱、毛鱼、茶叶,年轻时懒得捎带,现在越发怀念,不光味蕾,更多的是心灵皈依。 时间,只能使我们倒逆着回溯记忆中的碎片。2004年9月5日晚,妻有临产征兆,惊得我手足无措,母亲已在几天前和闺女及外孙到了潍坊,指挥若定,新生儿呱呱落地,泪洇双眸者,是而立之年的我。 此后2007年,我侄女出生三天,母亲中风了,身体精神境况却不如从前。家族历史和个人生命一样,都具有一次性,永远不会是演出的初排。母亲自嫁到张家,受了很多苦,体力上的,身心上的,婆媳关系紧张失谐几十年,父亲中年病故,母亲服侍公婆,如今孀居,中风腿脚不便。 母亲姓名中间有个“玉”字,长辈取名寄托期许,古人赋予玉石五种品德:玉石光滑温润,是仁德表现;玉石虽很锐利清廉但从不割伤别人,义德也;玉石能低垂下坠,礼德;玉石声播遐远,此系智德;玉石色泽透明不掩瑕疵,信德。母亲亦如此。 季羡林《赋得永久的悔》说,我这永久的恨就是:不该离开故乡,离开母亲。 在我们那个穷乡僻壤的地方,即使不读书,也得外出打工,没有人长久呆在老家,青年和中年大都厮混在城市。每个人因缘际会,不论高官厚宦,士农工商,引车卖浆,不可能全天候享受天伦,逢年过节,倚闾望子女,此番心境,情何以堪? 大千世界,爱有多端。古今中外有别,一个发音似乎一样,ma ma,我现在叫法有好几种,老妈,妈,妈妈,娘。 白浪河水弥弥,潜河耕牛牟然而鸣。没有消息就是好消息,愿母亲健康长久!
|
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