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□孔德平
读诗和听歌是一个道理,没什么懂不懂的。不管这支歌是洋或土、古或今,作为听歌者,标准就是好听、好唱、和别的歌不一样。至于好在哪里,为什么好,是评论家的事。无论歌或诗,对于读者和听者来说就是个喜欢和不喜欢。这点有些像厨师,好吃才是硬道理。 我对诗的判断也有两条,“不难懂,但难忘”。虽然这有点不科学。我本来就不是科学家。写诗的人写出一首诗,能感动别人更好,感动不了就当自己“找乐”。作为读者,我是很感性化的。作为作者,往往也难理性。 写了一辈子诗,改了一辈子诗,当然也改别人的。现在我也有些不懂了。不是不懂诗,而是不懂那个诗人自己写了些什么?不是“天书”,用不着苦苦琢磨。 我喜欢两种诗人,一种是他说出了我想说或我没有说好的话;另一种是,天呀!这家伙怎么想出来的呀! 诗人李白两种优点都有。你看“床前明月光”,多么直白简单,多么复杂缠绵,凡人语,多么好!你再看“白发三千丈”,“丈”后面该加上一百个惊叹号,太厉害了!真乃仙人话。冥冥中闻天上人语,三千丈,还是有边的。出了天边,天也没法想。也许天上人低估了地上人的智商,也许古代人低估了现代人的智商。虽然李贺似乎比李白更狂,也就是踏在“天上”,“磨刀踏天割紫云”。他没有继续飞。 诗不习惯“中庸”,诗爱走极端。走到哪一步合适,还真不好说。少一步不见诗,多一步诗不见。实难把控,那就不控。先泛滥,再筑堤。文无定法,怎么写都行,写什么都行,写不好不行。 读者朋友,你懂我的意思吗?这话有点多余。读着玩就是。虽然写诗的人不都认为是玩。 我的恒昌师兄就说过,“过去写诗怕编辑,后来写诗怕读者,现在写诗怕时间。”何止三怕了事。他又说:写诗是要命的。我有同感,但也许有人“腹议”,傻呀!落伍了吧!要钱的。 诗人落伍,但诗是不会落伍的。许多优秀的诗行,会像雁阵一样在天空排开。秋的冷静使人明白,它们会一年年地飞翔在我们的上面和前面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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